第 72 章 张工解聘（1/2）

“嘭、嘭、嘭。”有人敲门。

洛雁走过去轻轻开了门。

一位举止文雅的中年男子，颔首问道：“请问，有位张天翼工程师在这里吗？”

洛雁喊：“张工，有人找！”

张工向门口望去，那人便急忙趋前和张工握手：“张工程师，早就听说您的大名，今天才得相见，真是荣幸。”

张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只好请客人坐下。来人掏出名片，张工接过来一看，原来是凤凰山市化工学院的院长，叫周长水。

“原来是周院长，您好，您好！”

洛雁端上两杯茶，一杯给客人，一杯给张工。

周院长说：“今年我们学院开设了一门‘喷雾干燥’专业，报名的学生很多，很快就招满了一个班，并且被全国各大工厂预定一空。一是因为干燥行业应用范围极广，这个不用我说，您是知道的；食品、饮料、医药、农药、染料，等等等等，差不多各行各业的最终产品，都要从液体，变成粉体，才能在市场上流通。

“二是这个专业是跨行业、跨学科，机械化、自动化的专业，这也是未来科技以及工业发展的方向。不但本专业的学生要学，而且化工系、机械系、自动控制系的学生，都要选修这门课。

“但是目前我们的老师，都是从各个专业选□□的，对喷雾干燥只停留在书本知识上，没有技术实践，没有经验积累，总不能照着书本念吧！所以我想请您抽点宝贵时间，给我们上几堂大课，对我们的老师和学生，都是个极大的启发和指导。”

“这件事就算我同意了都没用，您要跟厂里商量才行。”张工表示遗憾。

“我跟您说实话吧，万厂长那儿我去过，他不同意，说生产上太忙，抽不出时间，我的介绍信还押在他那儿呢。”

“这就更不好办了，厂长不同意，我擅自到你们学院讲课，这属于什么行为，这不是明知故犯，顶着风干吗？”

“是挺难的，可是我又不死心，没有您去给上两次大课，我们这个专业的教学还真不好开头儿。大家都知道您的大名，都拜读过您的论文，在国内您是这个行业的带头人，在国际上您也是这个行业的创新者，您又和我们同在一个城市，真是天赐良缘。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这个院长身上了，您说，我要是办不成，我这个院长还怎么当啊？”

“您别这样说，咱们再想想法子，您也多往万厂长那儿跑跑，我也在他面前提一提，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。”

周院长这件事儿没办成，却也不肯放弃，隔三差五地开车来，到车间看看，反正也没有围墙，也没有门岗，从哪儿都能进来。

一次他碰见洛雁，洛雁见周院长经常来厂，也没结果，心里也很同情，于是给周院长出了个馊点子，说：“周院长，您给万厂长送点礼试试。”

周院长挺为难的：“这个事儿我也想过，可是我从来没干过。你想，咱们这些人，教书育人的人，怎么会去行贿呀。再说，现在这个行情，送点烟、酒、水果，人家连看都不看，那得送钱，可送钱是犯法的事儿，犯法的事儿我一个院长怎么能干呢？再说了，万一他要是不收，我这脸往哪儿搁呀？”

最后还是张工想了个办法，他跟周院长说：“你能不能组织一场星期天讲座呢？”

周院长说：“行啊，没问题，只是太辛苦您了。另外您夫人会不会有意见？”

张工说：“她习惯了，礼拜天我要是不出去，她还觉得奇怪呢。”

“可不能那样。”周院长说，“经常冷落嫂子，会出事的！”

—·—

凤凰山市化工学院。

广告贴出去了。好像礼拜天的讲座比起平日的上大课，更被学生们重视，一般礼拜天来讲课的都是名流、学者、权威、大家。

这次的演讲人，是近来同学们传说、议论，只是没有谋面的大名人。据说这个人敢把国内还没有人生产过的，一套大工艺，不经过试验，直接搬上大工业生产。就凭他这点胆气和真知灼见，就值得见上一面。看看什么叫“艺高人胆大”！

于是，星期天上午八点不到，两百人的阶梯大教室就坐满了。化工系的、机械系的、自动化系的，连物理系、化学系的理科学生也都来凑热闹，挤得干燥系的正经主人家都没地方坐，只好坐在过道阶梯上。

等到九点钟响铃以后，地上也坐满了人。等周院长引着客人进教室的时候，已经下不去脚了。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，周院长和张高工好不容易才挤上了讲台。

周院长笑着向大家摆手，让大家静下来，可是掌声一浪接着一浪，越来越响。这使张工想起了在南京八大剧场，演出时的热闹景象。于是张工也向大家招手示意，这更加鼓舞了同学，掌声形成了统一的节拍，经久不息。

窗台上也扒满了人，门口挤得水泄不通。好像全院的人都涌到了这里。就是往常请著名作家讲文学课时，也没有这么大的阵势。完全把张工当成明星、歌手了。